几乎在任何一年里，这都会被誉为公共卫生的胜利：美国联邦数据显示，美国高中生的吸烟率今年创下了有史以来的最低，跌至新低。

相反，这一里程碑在政府新闻稿的底部被降到了一个单独的数字，并且没有被那些花了几十年时间致力于消灭青少年吸烟的反烟草组织所重视。

这是烟草战争中的一个新时代，在这场战争中，未成年吸电子烟者的惊人增长几乎完全掩盖了传统吸烟的平行下降。而电子烟是否无意中帮助年轻人戒烟这一关键问题已经成为一个两极分化的话题：被一些专家所接受，被其他人所否定。

密歇根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荣誉退休教授肯尼斯·华纳说：“吸烟在年轻人中正在消失，这是我们未能庆祝的一个伟大的公共卫生胜利，更不用说注意了”。

电子烟通常加热含有尼古丁的溶液，尼古丁是一种使烟草上瘾的药物。一般认为它们比致癌的传统香烟危害小。但是，关于电子烟对健康影响的长期研究很少。

现在每四个青少年中就有一个使用电子烟，未成年人吸电子烟受到普遍谴责，联邦政府认为这是一种流行病。

但华纳和其他一些研究人员认为，最近的趋势继续表明，电子烟有望成为一种工具，引导数百万成年人远离吸烟，吸烟是美国的主要死因。

这一潜力使得人们有理由让成年人随时都能接触到电子烟——即使某种程度的青少年吸电子烟持续存在。

但对于许多反对烟草的人来说，这种方法是不可行的。

反烟草非营利组织“真理倡议”的律师戴夫·多宾斯说：“当成年人依靠儿童获得政策收益时，这是不好的，这就是争论的最终结论”。

对利益的怀疑

即使电子烟是导致青少年吸烟率下降的原因（多宾斯说这不太可能），让年轻人迷上吸食尼古丁也不是一个解决办法。

多宾斯说：“我不相信这些东西出现并神奇地改变了世界。相反，他认为随着吸烟已经不再流行，电子烟行业越来越追求年轻人。

但没有人对这种下降表示异议。

根据9月公布的初步数据，2019年报告吸烟的高中生比例较上年下降至5.8%，降幅为28%，是美国政府开始调查青少年以来的最大降幅。这一趋势不仅限于一年或一次调查。

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进行的一项类似研究显示，自2015年以来，12年级学生的吸烟率下降了50%，这是该调查40年来同类调查中降幅最大的一次。

成年人的吸烟率约为14%，几十年来一直在缓慢下降。

青少年吸烟率的下降已经被电子烟的支持者抓住了，他们认为这削弱了反对尼古丁释放装置的最严重的论点：尼古丁释放装置充当了传统吸烟的“转换开关”。

这是一些短期研究的结论，这些研究跟踪年轻人，调查他们对烟草和尼古丁的使用情况。著名的美国国家研究院在2018年的一份共识文件中发现了网关效应的“实质性证据”。而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甚至在其反电子烟视频广告中把这一概念作为口号：“使用电子烟的青少年更有可能开始吸烟。”

目前，双方的专家都承认，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电子烟与青少年吸烟率的下降有关。这个问题被太多的长期趋势和复杂的变数所笼罩。自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青少年吸烟率一直在下降，并受到政府政策、舆论、不断变化的产品和烟草行业营销的影响。

但是，对于那些相信吸电子烟有益于公共健康的研究人员来说，不断下降的数字表明了一件事：电子烟并没有驱使大量年轻人吸烟。这些数字正好相反。

乔治敦大学的烟草研究人员大卫·利维博士说：“这里的关键是，我们似乎看到了吸烟的大幅减少”。“这显然是件好事，我们也不想搞砸。”

华盛顿陷入僵局

如何对电子烟进行最佳监管的问题在华盛顿仍未得到解决。特朗普政府最近放弃了早先的一项计划，即禁止几乎所有的电子烟口味，因为它们对青少年有吸引力。新提案或新公告的截止日期尚未确定。

利维和其他人倾向于采取有针对性的方法来限制年轻人的使用，比如在全国范围内将最低购买年龄提高到21岁。他们反对全面禁止和限制吸电子烟，这可能会影响成年烟民的使用。

在去年的一篇论文中，利维和几位同事估计，自2014年前后电子烟使用量上升以来，12年级学生的吸烟率下降了3倍，而此前的长期趋势是这样的。

然而，作者并没有得出结论认为电子烟造成了这种下降，并指出它可能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例如反烟草运动。

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布赖恩·金也强调，调查数据不能证明吸电子烟率和吸烟率之间的因果关系。因此，我们不可能知道哪些青少年是因为吸电子烟者而避免吸烟或戒烟的，而那些青少年无论如何也不会吸烟。

此外，数据显示，估计530万未成年学生中的许多吸电子烟者从来没有成为吸烟者的危险。

疾控中心吸烟与健康办公室的副主任金说：“这反映了尼古丁的使用正处于上升期，如果没有电子烟，我们就不会有尼古丁的使用”。

疾控中心和其他健康专家警告说，尼古丁会伤害正在发育中的大脑中控制年轻人学习、记忆和情绪的部分。

分歧加深

对电子烟的争论凸显了烟草控制领域日益扩大的裂痕。几十年来，倡导者、监管者和研究人员团结一致，共同对抗香烟，香烟会导致癌症、心脏病、中风和许多其他致命疾病。

但自从推出电子烟和其他替代产品后，人们的看法出现了分歧。一些专家认为，最现实的做法是将吸烟者从燃烧烟草转向风险较低的产品。

另一方面，有人说没有安全的方法来使用烟草或尼古丁，戒烟应该是他们的目标。

随着地方、州和其他当局对电子烟——特别是对儿童友好型香烟——的严厉打击，公众情绪越来越转向反对吸电子烟。11月19日，有影响力的美国医学会呼吁“全面禁止”所有电子烟和蒸汽产品。

一些长期的行业观察家警告说，电子烟的支持者可能错过了有益于公共卫生的机会。

“整个行业都搞砸了，”大卫·凯斯勒博士在最近的一次为电子烟和烟草公司高管举行的会议上说。凯斯勒曾在20世纪90年代担任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局长，当时他试图在烟草产品上维护权威，但没有成功。国会直到2009年才授予FDA这一权力。

从5月份开始，所有电子烟都需要接受FDA的审查。只有那些能够证明对美国公共卫生有益的才可以留在市场上。

一些电子烟公司希望能赢得FDA的认可，但凯斯勒指出：“我看不到这种情况。”

他说：“当涉及到电子烟的时候，你失去了美国公众的信任，这个问题拖了几十年”。